Αρτεμι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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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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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クロリン,一点微小的快乐。

*闪4后日谈妄想。阅读前请注意重度OOC预警,雷点前赴后继,若不介意决定挑战,便请务必看到最后,感谢。有关人名地名,虽然已经明确了繁中的一些称呼,但我已经习惯了用音译,就请大家担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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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库尔特被室友西德尼拉着一起打扫社团教室,为接下来的校园开放日做准备。第二分校不像托利斯塔那边的托尔兹一样人丁兴旺,即便在年初时招收了一批新生入学,想要举办类似学园祭这样规模盛大的活动依旧有些困难,只能退而求其次策划点务实的。

        好不容易收拾停当,西德尼却一拍额头,说是有课本落在了教室那边需要折返去拿。等到库尔特终于在宿舍见到他时,这人正愁眉苦脸地与一楼公共区域那些喝茶聊天的同级生们挤在一起传播小道消息,接下来有段日子帝国史课程都会由最古板严肃的教头来代课,好脾气的里恩教官要休假了,这让吊车尾同学感觉很不好。

        库尔特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没有跟过去一起凑热闹。前几天特别实习的队伍去了趟老家那边,自己抽空看望重回道场做指导的母亲时,碰上许久不见的魔女高徒缪洁对教官说了些隐晦的话,从某个重要的日子开始“二十二岁的库洛·安布斯特将不复存在”——语气有些微妙,又因为背对的缘故,看不见她的表情。

        蓝灰色短发的少年算是近距离触碰过有关塞姆利亚大陆底层世界核心秘密的少部分人之一,死而复生的启动者在失去骑神之力后将会迎来怎样的末路,年轻的范德尔后裔不是没有亲眼目睹。苍之骑士能够活蹦乱跳到现在,已经被爱德丝女神赋予了最大程度的仁爱和怜悯,这位前辈总爱自嘲所有的赌运都被强制押在了续命上,用过一回,储备便少上一些。

        教官显然不乐意听他这么说,那家伙却依旧我行我素,二人之间明里暗里地争执过好几回,最开始阵仗都闹得挺凶,但到最后又似乎全部不了了之。时间一长,身为学生和后辈的新七组成员们都已习惯了库洛冒着惹怒教官的风险把这事当个普通的段子来调笑的举动,他与里恩之间有着旁人无法插足的种种特别,库尔特见识得多了,隐约能猜到教官休假的原因与什么有关。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拯救世界所付出的代价太大,背负了一切的里恩注定只能做个被历史所抛弃的无名者,而那位无可替代的朋友,更是从头到尾都拴着名为罪人的镣铐。但在库尔特看来,两位划破了黑暗的英雄完全有资格抛下职责和义务任性几天,如果说这就是教官此时最想要准备的礼物,他愿意去守护、并祈愿着对方能更长久的拥有这份幸福。

        里恩没急着收拾东西,跨上导力摩托先去了趟海姆达尔。库洛陪托娃去帝都为开放日的布置做采买,原定计划是住一天隔日回利布斯,这会儿里恩趁着夜色去截人,自然该替她把能运的东西先装上带回来。

        拖斗里盛满了装饰用的帘布和条幅,库洛骑在后座,和当年往返帝都为七组的舞台表演取演出服那次一样。他靠在里恩背上昏昏欲睡,自打离开了奥尔迪涅,维持生命体征所需的能量几乎是正常人的数倍,库洛无可救药地步杜芭莉后尘成为了新任大胃王,但即便是小心翼翼地进行着补充,依旧会不时地进入节能模式。

        库洛随身携着高热量的零食和干粮,搂在身前的骑士也习惯了在口袋里装点儿备用的饼干和糖果。里恩边开车边留意着附近魔兽的情况,又察觉到那人的手在自己腰间摸来摸去地找糖,没好气地拍开了一只实在不像样的,问库洛明明已经说好这件事一定要提前告诉自己,为什么还会拖到缪洁找上门来才被告知所剩的时间不多,几乎没做准备。

        库洛陪着笑脸说都是意外。他没料到公爵大小姐会知道这些情况,想来想去大概又是薇塔那女人在多事,十分识趣地选择了先闭嘴。到利布斯之后里恩把东西带去分校那边锁好,再走回宿舍时已经快到后半夜了,学生和同事们早已睡下,先一步被送回来的库洛四仰八叉地倒在被子上,自己开门关门什么动静不小,也没能把他给吵起来。

        里恩脸色不太好,凑过去看了眼确定那家伙没什么问题才放心。可洗完澡又开始嫌弃这人把床都占了自己没处睡,推着库洛翻了个身,好不容易腾出点儿能躺的地方。第二天早上施华泽教官到点就醒了,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最近都不用再去上课,库洛的睡相一如既往的不好,腿都压到他身上了,腋下也穿了条手臂过来紧紧揽着,里恩就像是个抱枕那样被夹住,呼吸也有些不顺畅。

        他没了睡意,低头去掰揽着自己的那只手。库洛也是醒着的,偏偏就像是耍赖一样地不愿松开,固执又幼稚地和里恩较劲。这二人险些又闹了起来,最后还是库洛牺牲了美色,亲吻得双方都四肢乏力才略略消停。里恩给了对方一记肘击自己倒先觉着疼了,但又实在不知该拿库洛如何是好,赌气一样地揩着嘴角不说话,将那里的皮肤反复摩挲,擦得红红一片。

        气氛有些沉闷。

        库洛自知里恩所纠结的重点,不是自己随便给个解释就能让对方认同的,可他是真心实意地认为,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大不了。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这些年也见过了许多,明明每个人都会经历,又何必非要让自己成为那个“特别”。

        悄无声息地开始和结束不是更好?他拥有并用掉了够多的运气,早已知足。

        “还有多久?”

        里恩平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让步开口问了问最关键的,库洛回了个时间等对方的下文,却发现那人又沉默着不说话了,许久后青年才接了句“那你有没有想去哪里”,库洛笑说你就别折腾了,有这精力还不如多吃多睡。

        他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若不是已经决定了不和库洛多计较耽误时间,恐怕此时已经动手。里恩提了好几个建议,对方却始终是无所谓的态度,最终二人决定先出门随便走走,等到库洛想起了合适的地方,再做其它考虑。

        于是他们便开始了旅行的第一天。

        替换的衣服简单拿了两件,导力器带上武器拿着,多塞些口粮,除此之外也没什么要额外准备的。简简单单一个束口的布口袋,被库洛抱在怀里坐进拖斗,之前没能讨论出什么明确的目的地,里恩干脆驾驶着摩托,顺着小镇外的大道一路向西开。

        天气还是很给面子的,没有下雨,阳光也不至于太强烈。渐渐远离利布斯之后,沿途的风光开始进入某种波澜不惊的循环,库洛撑着下巴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催眠,强打起精神开始和里恩说话,他们聊了聊许久不见的朋友们各自的近况,一早上的时间很快便过去。

        他们路过了一座城镇,可直到教堂的尖顶被抛在身后无法再看见为止,没有谁提出绕过去吃饭和休息。等到累了便找个树荫生火烧水,就着干粮填一填肚子,库洛这一路已经消耗了些储备,勉强只剩下了再打发一顿的存货,才意犹未尽地收拾干净继续上路。此时已经不太能看到农田了,两旁都是丛杂的乱草和土坡,想要看些让人心情舒畅的只能抬头,但飞掠向后的蓝天与云朵,只会继续加剧库洛的困意。

        断断续续地睡了又醒,每次映入眼帘的都是一成不变的景象,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里恩在玩乐的方面并不是一个好向导的事实,悲怆地抹了把脸,捋起袖管要求和对方交换位置,任由那人继续漫无目的地向前行驶,才是真正的费时费力又毫无意义。

        里恩坐到了副驾的拖斗上,眼睁睁看着他过桥转了个大弯后喊自己下来,推着车一头扎进通向密林深处的小路。再往前不远应该又能到城镇了,早些时候在地势较高的地方,隐隐能眺望到前方升起的袅袅炊烟,但库洛似乎不打算去那里补给,而是领着自己越走越偏。

        “卡拉湖。”面对里恩的疑惑,他这样回答:“你不是问我想去哪里?今天就干脆选这儿吧。”

        夕阳的余晖映着盈盈水波,将万物都染做了橘金色,库洛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将导力摩托停好,又弯腰去拾些干柴。他塞了把糖嚼在嘴里,咬牙切齿地啃得脆响的模样像是饿惨了一样,里恩被发配去钓鱼时始终有些不放心,频频回头的样子倒是将这人逗得笑了。

        库洛拨弄着篝火连连摆手,说哪有那么脆弱呢明明还早着。里恩拗不过他,只能加快些动作来削钓竿,等到拎着几条鱼走回树下,那家伙已经似模似样地支起了烧烤架子。他甚至捡了几个大个的果壳,将完整些的一劈两半做成了粗糙的碗和锅,这会儿扔了点平时被当做零食的鱼干和肉条下去煮——那里面有盐,好歹能调些味道。

        里恩被支使着把食材晾在烤得滚烫的圆石上面,刮鳞片掏内脏,吭哧吭哧地杀鱼。

        这顿晚餐还算丰富,有肉有汤。库洛的手艺好、材料也足够新鲜,虽说料理的条件简陋了些,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夜里起了些风,天上的云都被吹散了,群星和明月随着湖面的荡漾而摇曳,里恩看那人像邀功一样问“好看吗”,倒是想起了自己早上出门时似乎还是有些生气的,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力渐渐走偏,到现在几乎快要被忘光了。

        好吧,他想。看在距离那天的到来只剩下不到六日的份上。

        第二天里恩是被叫醒的。或许与库洛相比,自己真的不算擅长野外露营,当年在野外找灵窟的时候也大多是这人看顾着自己和那群学生,醒来后睁眼最先看到的必然是他,脚边是过夜后熄灭的篝火,自己守前半夜,库洛守后半夜。

        那时的苍之骑士还不像现在这样贪食嗜睡。

        出门时储备的干粮消耗得一干二净,只能去前方的米尔桑迪小镇补给。整备的间隙里恩问他接下来计划了去处没有,库洛想想昨日阴影一般的不断向前叹了口气,说那不如回家一趟吧,就是远了些。

        称得上是他的“家”、又不在利布斯的当然只有帝国西北边境的那个地方。改乘火车也不是不行,但二人商量了路线和时间后,还是决定顺着海湾一路骑行。

        来到兰玛尔州所属领土后渐渐进入山区,他们在绕过了峡谷的谷口之后,于傍晚时分到达拉克维尔。在做好明确的行程计划之后,里恩便不让库洛继续开车了,那家伙乐得清闲,晚餐过后甚至有精力拉着后辈出门闲逛。他们混进了地下舞厅,在暧昧的灯光下亲密无间地紧贴着身体,洁身自好的教官并不适应这样会随时收到看不清面貌的路人邀请的场合,亦步亦趋地跟随着自己的舞伴,探访这昏暗的奇异世界。

        他深红的眼瞳里只有库洛的影子,像是经典小说中杜撰的、造访了帝都的赤红圆月一样危险又醉人。几支舞后里恩将对方推到墙边拥吻过去,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是谁,玩过一晚,便又少一晚。

        第三日双双都起得迟了。里恩浑身像散了架一样,没少抱怨库洛的行为不合时宜,但那人倒是心情很好,大言不惭地说要拉着里恩赖在旅馆里窝着一整日。

        他身体力行,言而有信,就连用餐也让侍者直接送到门外。库洛说既然由自己来决定旅途的终点,那么何时睡、怎么睡、睡在哪儿也都该听自己的,里恩陪他堕落了一整天,第四日终于难以容忍地把那个人从床上拖了起来,打着哈欠去敲百货店的门。

        鸡飞狗跳之后,才终于继续上路。

        穿越朗格多克峡谷转向西北,巍峨的山峰被不断地甩在身后,里恩的视野渐渐开阔了起来,一侧是依旧是陡峭的崖壁,另一边却变成了广阔无边的大海。他们来到了席林海湾,与普利欧尼亚岛遥遥相望,库洛曾经驾驶着骑神在阳灵窟和里恩打的天翻地覆,此时再来到附近,彼此都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

        接下来的两天都是野营。海风很大,浪声也格外的嘈杂,与在内陆时相比湿气明显地加重了,一夜过去身上都沾着露水。库洛显然不像前几天那样话唠,好些时候他都只是沉默着,偶尔与里恩相视时眨眼笑笑,精神好时换手开开车,觉得累了就换到副驾伏身去睡。海钓需要更专业的器械,出门在外时不太方便,在没有城镇补给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吃些干粮,走走停停,总算在第六天抵达了玖莱。

        这里是库洛的家,但这里也已经没有了家。库洛说我也算是衣锦还乡了,反正已经是倒数的最后一天,不如就到处看看吧。

        他带里恩去了港口、游船、灯塔,在教堂参加了一场婚礼,又去街头观摩了音乐演奏。库洛问艺人借了琴来拉给里恩听,技法略有生疏,音色却华彩瑰丽,仿佛曾经进行过无数次的练习,只为让唯一重要的人夸上两声。他和巷子里的小朋友玩捉迷藏和打牌,就像是小时候最常做的那样,即使是不爱追跑活动的小淑女也没有遭到冷落,库洛给她念绘本里的故事,讲来自深海的精灵伪装成人类的模样救了一见钟情的王子,最后在太阳初升时化作了泡沫。

        他忙碌了整天,却又都是带着里恩做些琐碎的闲事。里恩总想着时间再慢一些才更好,但快乐就像是乘上了风,越是想要抓住,便越迅速和轻易地从指缝中溜走。

        月亮终究还是高高地悬上了天幕,到最后库洛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也该问问里恩难得出来一趟,还有没有再做些什么的打算。被这样提问的青年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回答这会儿想不起来,不如就去海边等着日出吧,走了一半又突然觉得不好意思,局促地问这是不是太矫情无趣了点。

        库洛说你已送我这样的大礼,想要天上的星星大哥哥也会摘来给你。里恩哭笑不得地说这又是在胡扯什么,奇迹怎么会降临在同一个人身上两次,即使是被女神所眷顾的你和我,也有力不能及的时候呀。

        他们翻墙进了海滨公园,找了个背靠礁石的地方坐下。库洛脱了外套给里恩披上,他觉得自己应该拒绝,却不知为何默许了。海浪拍打在沙滩上,在月色中留下一圈圈银色的光沫,里恩想知道他的时间够用吗,却又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也许不问,便能长久地留住这一刻,库洛就是凝结的山和海,星与月,是仅在此刻自己能看到的全部,是永远不会到来的黎明,是常伴身边的海风和波涛。

        但太阳总归会再升起来。

        看久了果然还是会流泪。库洛用手捂住了里恩的眼睛,他只能从指缝中察觉到少些透进来的光亮,里恩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渐渐地开始感到有些昏沉。他对库洛说我累了,那个男人回答不如就睡一会儿吧,他又问你还能再等多久,库洛说其实快了。

        里恩已经要睡着了,迷迷糊糊地问那句话是不是应该现在就讲,库洛闷笑着抱紧了他说这可不能随便对付,还是留到再正式点的时候吧。

        再往后梦里所能听到的,就只剩下温柔的海浪了。



 

        里恩是被巡岸的大叔叫醒的。

        每天的这个时候,海滨公园的工作人员都要沿着沙滩走上一圈,隔三差五地总会有情侣来看日出,所以看到有人不会觉得奇怪。可里恩披着不合身的上衣靠在礁石边打盹,怎么看都有些危险了,大叔把手拢在嘴边扩音喊话,问他为什么会一个人留在这里。

        里恩说自己陪朋友来看看,那人又问朋友是先走了吗,他笑了笑点头,说对方还有事要忙。

        青年拍了拍身上的浮沙站了起来,外套披在肩头被风吹得臌胀,索性便收到了手臂上搭着。海水没过了鞋面,要涨潮了。他走向工作人员站着的那边,白沙吸饱了海水,踩上去便是一个深色的印子。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只有一串孤单的脚印,陪里恩看日出的另一个人在这片沙滩上留下的全部痕迹,早在不知何时,就伴随着潮水回到了深海里。而即使是自己的脚印,也会在不久后便消失不见。

        等到了那个时候。

        ——里恩想着。到那时候,他们就能够再会了吧。

 

        -End-

        

        

        

        

        

   



        

        

        

        


        

        

        

        

        






        

        

        

        








        里恩找大叔问清了墓园的位置。

        他买下最新鲜美丽的花朵绑成一束,又单独别了支在前襟。清早的墓园是僻静的,一路走来,仿佛只能听见精灵的耳语。即使是不远处传来的海浪拍击之声,到此处也就剩下了低沉的喟叹,里恩走到了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对照着被擦拭干净的墓碑上镌刻的名字,将手中的鲜花放在棺石上。

        好了吗?他问。

        早早便立在那里的人笑笑,说老爷子被我叨唠这一次不亏,时间是有点赶,但他也算是见过你了。

        银发的男人伸手去拿他臂弯中搭着的外套,里恩帮那人拉了把袖子穿好,又低头去看地上的花。有整束的自己带来的,也有一小把乱七八糟的野菊凑在一起。里恩蹲下去把那些野花也摆正了,这才重新又站了起来。

        “生日快乐,二十三岁了。”他郑重地这样说道。

        库洛罕见地别扭了一瞬,摸了摸鼻子揽住对方的肩膀才说了声谢谢,知道了。

 


        *设定上沿用了旧作【树莓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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